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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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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朝夕進來就看到室內只有太上長老一人, 環顧四周,只看到坐塌上的矮桌上留著一個冒著熱氣的茶盞, 明顯人才走。

太上長老白了她一眼, “別找了,人早就逃了。”、

“哼!算她逃的快!”虞朝夕徑自坐過去。

太上長老恨鐵不成鋼:“你就不能對她好點?”這兩父女每次見面,幾乎都能鬧出事。

虞朝夕翻了一個白眼, 同樣沒好氣道:“她就不能對我好點!”他就不知道哪點讓那家夥看自己不順眼了,每次見面,她不刺激他幾下, 就好像不舒服似的。

太上長老吹胡子瞪眼,“你和老夫說什麽?老夫只管自己的兒子, 她是你的孩子,理應就是你管, 想要當老子就要幹老子的事, 啥都不幹,想撿現成的便宜。”

“哼, 我倒是想管, 你們一個個願意嗎?”虞朝夕抿了一口茶, 他倒是想管,可是前面一堆人攔在他前面,他能管嗎?還有就是夏萱也是這樣,果然有了孩子,自己就不吃香了。

太上長老將他手中的杯子拿開, “你跟我過來!”

說完下了榻,走出洞室。

虞朝夕撓了撓頭, 老子有吩咐, 他這個兒子當然跟著了。

兩人一直走到山腰的桃林, 比起春天的爛漫桃花,此時的桃林已經換上了綠裝,滿是生機勃勃,枝頭捧著一個個拳頭大的桃子,有些桃子已經開始脫下綠色,露出一點點嫣紅。

太上長老停在一顆桃樹旁,遒勁的桃樹枝幹上刻著幾條橫紋,正是小時候虞朝夕畫線的地方。

虞朝夕在後方跟著,看著太上長老一臉懷念地撫摸著樹幹憶往昔,他的眼神變得柔和。

兩人繼續往裏走,太上長老在一棵陌生桃樹下站住,看著被壓彎枝頭的青澀桃子,開口道:“你知道我為什麽帶你來看這棵樹嗎?”

虞朝夕猜測道:“和小家夥有關?”

“嗯!”太上長老點了點頭:“她才來縹緲宗時,看起來小小的一團,和你小時候很像,那時她說,若是她死了,以後就讓她埋在這顆樹下,這樣就能陪著老夫了。”

虞朝夕眸光微閃,再次打量面前的樹,說道:“這樹太矮了,我擔心她死後出來容易打到頭。”

說完,自己後腦勺就挨了一下。

太上長老冷哼哼道:“你給我正經些,現在既然你那娘子情況在好轉,若小的事情不解決,你信不信,大的清醒過後,也不會饒過你。”

虞朝夕抽了抽嘴角,“爹,現在大的小的都沒有讓我好過。”

太上長老:“汐璇那孩子我了解她,她只是不知道如何和你相處,可能對你的埋怨多一點,但是絕對不會不認你這個父親的。”

“真的嗎?”虞朝夕沒想到自家親爹現在會說好話了,不過他不信虞汐璇會改性子。

太上長老點頭:“難不成我還能騙你,今年她十七歲,還有三年,你打算怎麽辦?”

虞朝夕眼珠子微轉,“答應可以,但是她不能再喊我後爹了。”

太上長老擡手就要再給他一掌,忽然他露出嘲諷的笑,“後爹?你是多大臉,別忘了你現在在你娘子那裏,只是後爹待選人,若是汐璇不滿意,你連這個身份都沒有,若沒有後爹、後爹地叫著,你覺得你現在能近駱夏萱的身嗎?”

這些話如刀般插到虞朝夕心口,他嘴角直抽,“爹,我是你親兒子!”

太上長老陰惻惻道:“親孫女面前,親兒子也揍得。”

虞朝夕:……

最終虞朝夕在太上長老跟前發毒誓,表示一定盡心救親閨女的命,太上長老才放他下山。

六老站在太上長老身邊,看著虞朝夕下山的背景,笑道:“少尊又恢覆了原來的性子。”

之前駱夏萱出事時,他們是記得對方快要瘋魔的狀態,即使後面情緒穩定下來,也是沈郁陰沈的狀態,看著讓人心疼。

太上長老長嘆一聲,“若是汐璇那孩子的毒再解了就好了,他若想得到幸福,汐璇的事情必須面對,這是他的責任。”

六老寬慰道:“主子,你不必擔心,少尊答應做的事情,何時做不到,你要相信他。”

太上長老苦笑,“世間總有一些人力不可為之事,但是我不希望他遇到。”

六老沈默了,大家不想拘著汐璇,盡力寵著她,不就是擔心這孩子過不了二十。

六老:“我看汐璇這些年在外玩的挺開心的,說不定到時候柳暗花明,不用我們頭疼了。”

太上長老負手再次嘆氣:“若是情況轉好,去年石遠峰過來,也不會差點出事。當時老夫就擔心她如她娘一般徹底睡下去,這樣的話,讓那小子情何以堪。”

最好還好只睡了一個月,養了半個月就恢覆精神了。

六老:……

事情結果已經成這樣了,還能如何,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

……

在一個暴雨連天的天氣裏,縹緲宗來了一群不速之客,這個不速之客是對三長老他們來說。

對於虞汐璇來說,可以說是熟人。

竟然是徐夫子。

之前幽城時,她就覺察這個徐夫子不是普通人,沒想到自己和他還有些淵源。

不過三長老他們不允許自己接觸徐夫子,虞汐璇只能帶著面具,拉著姜問蘭躲在一旁看熱鬧。

瓢潑大雨從天上落下來,莖稈粗的雨柱仿佛天地設下的牢籠,將眾人包圍住。

虞朝夕和三長老、二長老走向徐少錦。

徐少錦溫和地行了一禮,“參加虞少尊,安長老、冷長老。”

二長老撐著傘,上下打量了一下,“徐公子一如往昔,和十多年前沒有區別。”

徐少錦淡然道:“冷長老亦然!”

二長老看向他身後的馬車,揚了揚眉,“人在裏面?”

徐少錦:“家姐昨夜鬧騰了半夜,現在正在昏睡!”

話音剛落,就聽見車廂再次傳來臭罵和捶打聲,依稀還有陌生女生在小聲勸著,似乎是徐少嬋的貼身丫鬟。

三長老冷冷道:“你不會以為徐少嬋來縹緲宗時來做客的吧?”

“自然不是,只是家姐前段時間受了風寒,若是沒有人看護,她是堅持不到現在,春雨之後會和我一起回去。”徐少錦解釋道。

車廂內傳來徐少嬋的哭泣的嗓音,“阿錦,姐姐我知錯了,我想回家,求你帶我回去吧,等到回到大徐城,我一定老實待著,再也不惹麻煩了。”

春雨:“大小姐,不要再咬手腕了,都出血了。 ”

“阿錦,朝夕,我知道錯了,求你放過我吧,我再也不敢了……”徐少嬋仍然繼續捶打車壁,想要將捆住自己雙手的繩子解開,奈何越是掙紮,繩子綁的越是緊。

……

在嘩嘩雨聲中,徐少嬋的聲音傳出來時沒那麽尖利,仿佛被隔在層層水幕之中,在雨聲的加持下,透著幾分可憐淒涼。

但是對於外面的人來說,大家都知道徐少嬋的品性,自是不會心軟。

虞朝夕:“既然人已經送來了,現在還下著大雨,不如將她先走到地牢和沙啟天團圓。”

馬車裏叫喊的徐少嬋聽到這話,情緒更加激動了,“虞朝夕,你好狠的心,我只是喜歡你,你為了駱夏萱那個賤人,居然這般對我,我詛咒你和她無論是此生還是下輩子都沒有幸福,生生世世都孤獨終老,不得善終,無子無孫……”

聽到她的話,現場的人都沈著臉,尤其前段時間才和太上長老說過虞汐璇事情的虞朝夕更是面色陰沈,渾身都是殺氣,“司明!”

司明上前將劍奉上。

徐少錦見狀,連忙讓徐彪將徐少嬋的嘴給封住。

沒等徐彪靠近馬車,就被虞朝夕手中的劍攔住了,虞朝夕用劍化開車廂,裏面掙紮的徐少嬋驟然一楞,猙獰的臉還沒控制好情緒,就這樣和虞朝夕見面了。

她看到他,連忙轉身,用背擋住他的視線,等到整理好面部表情後,她轉身,貪婪地看著他。

對於她的視線,虞朝夕面上顯露嫌惡之情,嗤笑一聲,看到她臉上的疤痕,嘴角的諷笑更大了,“徐少嬋,你可知你臉上的疤痕為何會反覆?”

徐少嬋聽到這話,下意識想要擡手擋住臉上的疤痕,奈何她的雙手被綁著,這般動作過後,擡頭死死盯著他,“是你搞的鬼?”

虞朝夕冷笑,“你的臉什麽樣子,和我有什麽關系,你還沒有想清楚嗎?是誰將俢痕膏給了你,每次都在你將要痊愈的時候出問題,讓你功虧一簣。”

他在徐家老宅查到的事情可不少,沙啟天對她情深一片,可作為男人,肯定不會允許自己心愛的女人日日夜夜為其他男人瘋魔,怎麽可能讓她的臉好。

“你說是他!”徐少嬋仍然不敢相信。

“待到你們相見後,不就能聽到答案了。”虞朝夕將劍遞給一旁的司明,不再理徐少嬋。

徐少嬋見他離開,掙紮著想要追過來,要不是春雨攔著,她就要摔下馬車了。

這邊徐少錦神情覆雜,“少尊閣下,你何必這樣刺激她。”

按照他的打算,將徐少嬋和沙啟天關在一起,有沙啟天的照顧,徐少嬋應該不會太難過,現在兩人之間有了嫌隙,加上徐少嬋的性子,他擔心沙啟天堅持不了那麽長的時間。

三長老 冷冷道:“徐少錦,剛剛那女人罵了什麽,你應該知道,若不是答應你留她一命,她早就死了。”

徐少錦默默閉上了嘴。

一行人來到地牢門口,虞汐璇看到三長老和後爹帶著徐夫子、還有那個被綁著的女人進入地牢。

而二長老撐著傘站在外面,“出來吧!”

虞汐璇見狀,拉著姜問蘭出來了。

“二師兄!”虞汐璇笑嘻嘻地打了招呼。

姜問蘭叩禮,“二師伯!”

二長老看向虞汐璇,“汐璇,你有什麽要問的嗎?”

虞汐璇右手抵著下巴思索了片刻,“二師兄,我想知道你們將那女人關在了一層還是二層。”

剛剛看情況,徐夫子似乎是那女人的弟弟,他看著清雅端正,這能忍受二層的環境嗎?

二長老原本已經打算托盤而出,聽到虞汐璇的詢問後哭笑不得,“你關心的就這些?”

虞汐璇攤手,“那女人我又不認識,感覺應該和你們這一輩的矛盾比較多,難道你還要弄到我這輩。”

“也對!”二長老輕咳了一聲,“相信之前你也聽到,要將她和沙啟天關在一起,沙啟天在二層,她既然也在。”

“就二層那環境,你確定能帶人進去嗎?”虞汐璇覺得就是再討厭那女人,可以先將人弄到一層做個面子工程,然後等到徐夫子離開後,再將人關在二層。

二長老:“這也沒辦法,誰讓沙啟天在二層呢,再說徐少錦讓人帶來縹緲宗,也已經有心理準備,知道縹緲宗不會讓徐少嬋好過。”

“哦!也對,她是來坐牢的。”虞汐璇讚同地點了點頭。

……

地牢中,徐少錦原先看到一層的環境時,還面帶欣慰,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很多,誰知虞朝夕和三長老帶著他、徐少嬋將一層逛了一遍,然後下了二層。

才打開二層的門,常年潮濕腐朽的臭味湧了出來,徐少錦只看到階梯下方無盡的黑暗,他不禁沈著臉,“少尊閣下,安長老,這是何故?”

徐少嬋也是不住地掙紮,可是她的嘴巴已經被布帶給勒住了,壓根不能說出話。

這地方簡直連豬圈都不如,她在這裏待不了三天就會被臭死。

虞朝夕舉著火把,笑地邪氣俊美,“剛剛忘了沙啟天關在二層,在一層找了一遍後,才反應人還在下面。”

三長老出聲道:“徐少錦,雖然二層的環境看著差,可比一些朝廷的監牢要好多了,最起碼有沙啟天在,你也不用擔心她被欺負了,再說日子是人過得,若是她老實的話,可以自己改變一下環境。”

徐少錦:……

等到一行人來到二層,聽到周圍牢房裏的嘶喊咒罵還有瘋癲的笑,鼻端不散的臭味和腐黴味,徐少錦終於忍不住,他看向虞朝夕,面帶祈求:“少尊閣下,在下求你,讓阿姐他們到一層吧,這裏實在是太差了。你是想讓阿姐在這裏生不如死,以阿姐的脾氣和嬌氣,在這裏真的撐不到半個月,她會死的。”

徐少嬋眼含熱淚,沖向徐少錦,嘴裏不住地喊著,“唔唔唔……嗚嗚!”阿錦,快帶我回去,阿姐知道錯了,我不要在這裏。

虞朝夕看著悲痛的徐少錦,面露惋惜和嘲諷,“徐少錦,徐少嬋是救過你的命嗎?要你這般放下自尊。”徐少錦真是可惜了,若是沒有徐少嬋,現在徐家在他的手中,說不定比萬仞山莊發展還大。

徐少錦目光微微下撇,看到狼狽的徐少嬋,心有不忍道:“這大概就是在下的命吧!”

虞朝夕看向三長老,“師姐,你覺得呢?”

三長老將徐少嬋拎起來,“先帶她見沙啟天吧。徐少錦,你要明白,徐少嬋的命運不在你手中,若她之前能真心悔過,或者懂得敬畏,沒有說那些詛咒之言,憑借你剛才的姿態,我讓他倆轉移到一層也可以,只是現在不可以。”

徐少錦語塞:……

他有些無措地看向虞朝夕。

虞朝夕同樣說道:“聽到沒有,我聽師姐的話!”

徐少錦:……

眾人來到沙啟天的牢房前,沙啟天身上的鎖鏈已經被卸下,癱坐在墻角望著角落的蜘蛛織網,聽到這邊的腳步聲時,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,然後就將頭扭了過去,忽然腦子反應過來,連忙轉過頭,立馬撲到門口的柵欄旁,抓住柵欄,不可置信道:“大小姐,家主!”

徐少嬋沒認出他,嚇得直往徐少錦後面爬,嘴裏不同的“唔唔唔!”——我不要去裏面!

虞朝夕示意司明將人拖出來,然後一旁的牢房守衛弟子打開門,司明將人扔了進去。

徐少嬋進去之前,拼命地將徐少錦的一截袍子撕扯了下來,隨著門被關上,她一把推開扶住她的沙啟天,雙手死死抓住欄桿,眼眶發紅,憤恨地瞪著徐少錦,嘴裏邊“唔唔”聲不斷,眼睛猩紅,仿佛要將徐少錦給吃了一般。

這人是她的弟弟啊!是她最自豪的弟弟,就這樣將她送到了仇人的手上,她就應該在進來之前,將他殺了。沒了他徐少錦,徐家就只能聽她的話,自己何故落到這個下場。

雖然聽不到她說什麽,在這裏的人都不是什麽傻瓜,自然能猜出來。

虞朝夕嘲諷道:“徐少錦,你現在有什麽感受?”

徐少錦闔眸嘆了一口氣,“罷了,既然少尊已經決定,在下也就不再阻攔。”

對於他這個反應,虞朝夕和三長老也不驚訝。

眾人離開時,徐少嬋的嘴和手終於被沙啟天松綁,她淒厲的聲音在二層回蕩,“阿錦,你回來啊!你不要將我拋在這裏,我是你唯一的姐姐,你忘了父母臨死之前,你答應的事情嗎?你答應過,要護我一輩子的,!阿錦!徐少錦,你回頭啊!……”

徐少錦腳步微頓,最終還是沒停下。

等到大家從二層出來,將門關上後,徐少嬋的聲音就只能聽到依稀的聲量。

走出地牢後,外面的雨還在繼續,空氣中的濕氣和清雅的芳草香讓眾人精神一振。

三長老環顧了一圈,詢問守門弟子,“二長老呢?”

守門弟子:“二長老和小師叔一起回去了。”

三長老聞言,也不再問,她看向虞朝夕,“你要不要去看看她?”

虞朝夕翻了一個白眼,“她還有心思來看戲,說明沒影響。”

說完這些,他看向徐少錦,“你呢,下面是走還是留?”

徐少錦嘆氣:“我想在縹緲宗留一段時間,不知少尊可否允許?”說不定看到太上長老後,能讓阿姐換個環境。

虞朝夕:“看在你這般配合的份上,也可以留下。只不過不要耍心眼,否則我不介意再關一個徐家人。”

徐少錦苦笑:“少尊閣下真是高看我了。”

“誰敢低估你啊!”虞朝夕冷笑兩聲。

在地牢門前聊天終究覺得怪異,尤其還下著雨,所以虞朝夕也就沒有繼續,拜托三長老招呼徐少錦後,帶著司明去找人了。

三長老了解他去找汐璇後,翻了一個白眼,“嘴硬!”

……

有司明在,虞朝夕不難找到虞汐璇,甚至還買一送一,駱夏萱也在。

先前兩人坐在廊下喝茶吃點心,虞汐璇教駱夏萱一起玩疊疊木,就是從積木搭建的建築塊塔中抽出一塊積木,然後放到最上面。

“啪!”的一聲,虞汐璇放置的積木壓垮了建築,頓時一臉失落,旁邊的駱夏萱笑的得意,擡起纖長白皙的手點了點她的鼻端。

虞汐璇沖著她皺了皺鼻子。

駱夏萱身穿淺橘色菊紋衣服,臉上帶著包容的笑,如投射到雪山中的暖陽,虞汐璇穿著淺紫色羅裙,外衫是黛青色,眼睛清澄明亮,不染一絲塵垢,讓人能清晰看見自己映在對方眸子裏,好像清澈的湖水般。

虞朝夕輕聲喊了一聲。

兩人齊齊回頭,都是笑盈盈地看著他。

虞朝夕捂著胸口,呼吸一窒,看著廊下的兩人,仿佛時間在此刻停滯了。

他不信鬼神,對於徐少嬋的詛咒,他之前只是嗤之以鼻,現在看到前方的母女二人,他忽然心中產生一種惶恐,他擔心自己救不了小的,也留不住大的。

虞汐璇見後爹站在那裏,連被雨掃到就沒註意,喊了一聲,“師兄?”

虞朝夕還是沒反應。

虞朝夕:……

她回頭看了看駱夏萱,對方也是一頭霧水。

虞汐璇皺眉,後爹不會被徐少嬋說的話給傷了,想要找親娘談心,誰知被她給擾了。

“後爹?”虞汐璇不死心,又換了一個稱呼。

虞朝夕:……

大家都是一家人,這小家夥為什麽就不能好好對自己。

虞朝夕身旁的司明見主子還是沒反應,也小聲提醒道:“主子,小主子在喊你呢。”

虞朝夕朝虞汐璇警告地射了一個眼刀子,對方裝作沒看到。

“你們倆在玩什麽呢?”虞朝夕走到二人跟前。

駱夏萱看到他半濕的肩膀,擔憂道:“要不你將外袍脫下吧。”

現在是夏日,不用擔心冷。

虞朝夕見狀,順勢脫了外袍,還好內裏只是有點濕,還能穿。

虞汐璇撐著下巴,指關節不停地敲擊桌子,似笑非笑道:“娘,男女有別,他還沒進我們家的門,不要對他那麽好。”

虞朝夕的臉瞬間拉了下來,剛才的震撼一掃而光,沈聲道:“虞汐璇!”

“沒聾!”虞汐璇笑瞇瞇道。

駱夏萱拿著他的外袍,看了一下兩人,最終將外袍塞到他虞朝夕的懷裏,“你不要欺負她?”

虞汐璇一聽,更加得意了,高興地塞了一塊點心。

虞朝夕聽到這話,頓時一臉悲憤,滿眼委屈,“大家都是姓虞的,難道因為她年紀小,我就要讓著她嗎?”

夏萱,你的冷靜、聰明呢,她和我都姓虞,看名字,看外貌,一看就是我的崽,這些線索都不能讓你清醒嗎?

駱夏萱面帶疑惑,難道不應該這樣。

虞汐璇笑嘻嘻道:“師兄,不是因為我小,是因為你老了,所以娘嫌棄你了。”

“絕地沒有。”駱夏萱連忙解釋。

虞朝夕深吸一口氣,決定開始今年的第九十九次挑明,“夏萱,你既然知道汐璇是你的孩子了,你想過她親爹是誰嗎?孩子你一個人也生不出來。”

往常他都是將自己和她的關系說出來,可是她轉念就忘了,一點痕跡都沒有,只記得她有一個孩子,孩子還和他無關。

虞汐璇舉手道:“我覺得一個人可以生出來。”

“閉嘴!”虞朝夕狠瞪她一眼。

駱夏萱沈眉思索,“你說的不錯,我醒來這麽些天,確實要替汐璇找一找親生父親,不能為了自己的幸福接受你,否則這樣對汐璇太不公平了,相信她也想看到自己的親爹。”

虞朝夕石化,不可置信地看著她。

夏萱!你看看我啊!我就是小家夥的親爹啊!

“哈哈哈!”虞汐璇笑的上氣不接下氣,素白的手將案桌拍的啪啪響。

這叫什麽,這叫自作自受!

虞朝夕欲哭無淚,“夏萱,汐璇就是我和你一起生的,我就是她親爹。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。”

駱夏萱眉峰一冷,一臉懷疑,“那你為什麽之前說自己是後爹?”

沒道理親爹不當,上趕著當後爹。

虞朝夕一口老血快要噴出來,抖著手指著虞汐璇:“是這家夥說我是後爹的,我何時承認過!”

駱夏萱:“可你也沒否認!”

虞朝夕:……

一陣夏風吹來,檐下的雨水掃了他一臉。

虞朝夕覺得此時臉上的雨水就是他的淚水。

夏萱!該聰明的時候,你不開竅,為什麽現在變得機靈了!

虞汐璇:……哈哈哈!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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